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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钗横。

    不能回避的依然是晏几道。对他的迷恋让人失去判断,最好的两句就来自他的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他是宝玉衔来的那块玉,是黛玉晨昏滑下的泪。衣上酒痕诗里字,凄凉意从心底沁出,深入骨髓。小晏的酒,饮不完酒;小晏的醉,一直醉,一场春梦了无痕,只是害得我们在他的梦语里发现男人的痴情婉约象一种甜蜜而忧伤的毒,宁愿喝下去,含笑而死。他流连的地方不是歌塮楼台,是好朋友沈陈两家,他们家中的莲、鸿、蘋、云是多么的幸运,他是真地珍惜她们,未曾当她们是伎,后来沈陈两家也败了,她们沦落风尘,他都只说她们“流落人间”心里还当了她们神仙一般的人儿。他为她们泣血而歌,她们因他犹歌犹舞直到如今。而他终究是寂寞,做人的标准和境界不能降低,这世上知己岂非更难求。他能回到哪里去呢没有几个人能似老东坡,江海寄余生。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临江仙到了苏东坡手里脱去所有脂粉气,豪气是真豪气,归隐之心也是真的。寂寞都有,只看你有没有能力化解。如果能似刘晨、阮肇山中方一日,忘却百年忧,我们谁不愿意就此远遁,就此沉醉,认他乡作故乡。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

    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

    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

    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这是晏几道的两首阮郎归。几乎句句押韵,愁绪句句紧逼没有回转的余地。低回沉郁的曲调合该配郁结于心不能言说的愁恨和无边的回忆。

    刘郎,阮郎,不过是偶入山深处的凡夫俗子,也值得神仙盼归还是本来就是凡人贪心不足,再多的感情也填不满胸中无底的深洞,我们还能要什么这是张炎的阮郎归,最后一句好,若有情,二十年也似一日,等待罢了。

    钿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

    瞥然飞过水秋千,清明寒食天。

    花贴贴,柳悬悬,莺房几醉眠

    醉中不信有啼鹃,江南二十年。

    似真似幻的爱情:玉楼春与诉衷情

    撩开花间集的秀帏罗帐,拂去那些香粉沉屑,你看到了什么

    晚唐五代才子们在家庭和朝堂以外的一个最重要的地方,他们在找寻什么

    才子佳人的故事从唐传奇中延续到花间集里,我细细地看去,这花间柳巷歌声里的柔媚与艳丽是才子们一厢情愿打造的场面,他们是多么愿意沉湎于这样的感觉,那些与他们相识的女子永远不会是他们的妻甚至不会是他们的妾,他们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她们是青楼歌馆中的红粉,唱他们写的歌,吟他们的诗,爱着并且等待,身体连同心灵至少在词中他们是这样以为的或者是这样要求她们的。

    你不能说他们只是在比,谁比谁更风流蕴藉,谁比谁在歌妓中更受欢迎,谁比谁的歌词写得更婉转香艳,如果只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读它跳过那些夜晚床帏间的“三级”场面,忽略酒宴歌舞钱色交易的背景,字里行间那样的浓丽精巧,柔肠百转。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过于复杂,那些疑似的爱情被文人们涂脂抹粉,被传奇故事渲染着色,看不到真相。

    就像霍小玉和李益。几十年后,崇山峻岭隔阻了北方的战火,在西南温软的山水间,偏安一隅的小朝廷里的才子们常常想起他们的故事,在花间集中小玉的绝世姿容和哀婉的形象若隐若现,只是他们有意回避了其中凌厉惨酷的那一面。他们让小玉的窗前和楼外只生长一种叫等待的植物,永远以一种哀艳的低姿态给他们以心灵的安慰。

    说实在的,我一直无法将那个写了“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的中唐大历才子边塞诗人李益与传奇小说霍小玉传中的那个负心的李十郎联系在一起,但事实上他们就是一个人。

    霍小玉原来出身于贵族世家,父亲是唐玄宗时代的武将霍王爷,母亲郑净持原是霍王府中的一名歌舞姬。因为姿容歌舞动人而被霍王爷收为妾。在净持身怀六甲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安史之乱,决定了还没出生的小玉的人生。家破父亡后,母亲被逐,十六岁的小玉沦落为一名歌舞妓,容貌秀艳,歌声奇艳。母女俩还存了一线希望,只作个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也许有朝一日还可能名正言顺地嫁为人妻,精挑细选啊,谁人还能比大名鼎鼎的李十郎更合适那时的李益刚中了进士,正在长安等待朝廷委派官职,而这之前,他就已经名动朝野。“微风惊暮坐,临牖思悠哉。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给弄潮儿。”歌楼酒坊间李公子的词已是一曲难求,好一个知心人。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傍晚,李益来到崇德坊霍小玉家,两情相悦即成欢好。传奇中直言不讳地说小玉爱他的才,他中小玉的色。在当晚两人纵意爱怜的时候,小玉喜极而泣,悲从中来。她对李益说,我知道你今天所爱的不过是我的姿色,而这总会过去。李益信誓旦旦决不变心还立字为证。

    这是我看这个故事最难过的一段,在最欢愉的时候最深的悲伤。可怜聪明的小玉,事情的变化比你预想得来得更快也更无情。后来看花间集中文人们不厌其烦惟恐不细地对此类场景的描述,心里有隐隐的厌,我宁愿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他们承担不了你们的真情。

    李益任职前返乡,家中已为他定下亲事,女方是大族又是亲戚,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而李益似乎并没有犹豫反抗的心理过程,他迅速地自动地忘记小玉,行为几近人间蒸发。小玉为寻他四处打听,散尽财物,其间的心酸苦楚不是一般的怨妇盼归,小玉是真的爱他,共同生活两年间的点滴都成了刻在心头的伤,不是要他来娶他,是想见他,她夜夜哭泣。而他竟然不给她一点儿可能。凉薄至此,京城中的侠义之士看不过去,将他挟持到小玉的病榻前。小玉见到他,哀伤欲绝,对他说我恨你,死了也要变厉鬼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说完将杯中酒泼在地上,表示覆水难收,气绝而亡。

    故事发展到这里,委实不能再看下去,真正的传奇已经结束,后面李益被鬼纠缠一辈子疑心自己的妻妾不忠而终身不再有幸福的结尾是老百姓良善的愿望,我是不愿意小玉这样折磨自己的,更不愿意看到无比爱的结果是无比恨,虽然我真切地知道爱的背面只能是恨而不会是其他任何一种感情,如果你真的爱过。

    就是这样,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花间词人们也像我一样自动省略了故事的后半部分,他们将小玉当作世间最痴情的女子,安放在小楼上,宁愿她夜夜含愁凝眸站成一块望夫石。这真是一种畸形的模式,青楼女子是文人们精神世界与文学创作的源泉,家庭里夫妻不讲情爱,他们骨子里与异性心灵与身体交流的渴望只能在青楼中完成。这种渴望在晚唐五代轻浮放荡的风气中变成了集体癔症,前后蜀因为有王衍和孟昶的倡导和表率作用,这种审美和时尚更被打上了永远的印记,秦淮河上的艳情故事在唐早已就开始了预演。

    温庭筠在花间开篇之作里就有:“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的句子,这里的玉楼还是闺房的通称,到了牛峤的玉楼春,小玉正式成了思妇的代表:

    春入横塘摇浅浪,花落小园空惆怅。

    此情谁信为狂夫,恨翠愁红流枕上。

    小玉窗前嗔燕语,红泪滴窗金线缕。

    雁归不见报郎归,织成锦字封过与。

    小玉的怨愁岂是一个嗔字可以形容的,花间通例的轻软,一腔柔情一往情深,却找不到着力的地方。

    到了顾夐手里,始见“玉楼春”三字:

    月照玉楼春漏促,飒飒风摇庭砌竹。

    梦惊鸳被觉来时,何处管弦声断续。

    惆怅少年游冶去,枕上两蛾攒细绿。

    晓莺帘外语花枝,背帐犹残红蜡烛。

    柳映玉楼春日晚,雨细风轻烟草软。

    画堂鹦鹉语雕笼,金粉小屏犹半掩。

    香灭绣帷人寂寂,倚槛无言愁思远。

    恨郎何处纵疏狂,长使含啼眉不展。

    青楼就这样成为了玉楼。

    花间集中的玉楼春基本都是一个基调和内容,写给那些女儿们诉说衷情。这个顾夐在风格雷同的花间词人中也算比较突出的,词句意象清新生动,情致极其悱恻缠绵,还常用口语入词,清新明媚。另一个词牌诉衷情中最记得的句子也来自于他: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

    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这一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真是一句动人的大白话,难为身为后蜀主孟知祥太尉的他能有这样体贴细腻的心,可谁能做到李益如果曾有过一刻替小玉想过,何至于爱恨变幻两重天。换位思考需要用理智的缰绳约束感情,可人心慌乱,每个人都是孤独,我们只关心身边的那一点温暖,你那一腔柔情我当真只能取一瓢饮,太多我承载不起。

    诉衷情本是一首唐教坊曲,用作词牌最早也是在温庭筠的词中,开始是一个三十三个字的单调,顾夐加字,后来也用双调四十四个字。花间集中弥漫着这种似是而非的眷恋和衷情,你不能当真,也不能不当真。千年后的我们不会幻想自己是那个为了谁而痴心等待的断肠人,但在某个不曾预料的时刻遭遇到一段感情,那些句子如早就在心里埋下的种子突然地开出凄艳的花,让人防不胜防地哀伤。

    玉楼春到北宋以后渐渐脱离了花间的局限,以宋祁的一首最为人称道,如果不是韵角上的问题,这个词牌是可以当作七言诗来读的: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喜欢欧阳修的这首,用疏放的豪语写极深的哀情,脱离了艳科唱词,境界自然不一样: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而诉衷情在晏殊的手里是一段类似花间的相逢:

    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

    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

    此时拚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真是好,时间、地点、人物、心情无一不好。艳遇本该是这样春意喜人,诗意浑然。老晏的小令真当得“风流蕴藉,温润秀洁”的评语。

    陆游也作诉衷情,但那是真正的无关风月了:

    当年万里觅封候,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悲伤的鸟和喜悦的桥:鹧鸪天与鹊桥仙

    这是我最早就想写的一个词牌名,只所以迟迟不能下笔,是因为我要找一只鸟儿来和鹧鸪相配,更关键是鹧鸪天这个名字在脑中引起的联想太过牵绊,而那个以鹧鸪天闻名的相国公子更是好象欠他的情一般,不能轻易言说。

    我对四川三州尤其是阿坝和甘孜里的景色,一直有着无可救药的向往,仿佛有魔咒吸引着,一去再去。记得有一年,到阿坝去看红原和花湖,路上要翻越一座名为鹧鸪的雪山。因为词中有此一名,所以对这山也有了些好感,似乎那是一座多情的山。五月的鹧鸪山,海拔4400多米的垭口一片银白。风吹得人站不住,雪线以上几乎没有植物,只有一些低矮的顽强的小草,天空是耀眼的蓝,抬头望去,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山顶有藏民推积的尼玛堆,经幡飘扬。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山有这样一个名字。那种羽色黑白相间,以叫声闻名的鸟儿也不产在这寒冷的藏地。想来应该是一个音译吧。

    其实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人的思维无论如何是不会纠缠在宋人的长短句里的。这之间的落差太大,那些温暖的伤感的闪烁着金子般光彩的词句跟这座圣洁神秘亘古的山实在没什么关系,可下山的路上,脑中却挥之不去那些句子: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

    终易散,且长闲,莫教离恨损朱颜。

    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

    这山上山下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世界,这心里心外是如此难辨的两种情绪。心随云走,在时间的另一端,在世界的彼岸,殊途同归,吾与谁归

    无端地,鹧鸪天于惯有的感伤哀怨之外,更让我读之有难解的苍茫与绝望。

    鹧鸪天词牌来自一句唐诗“春游鸡鹿塞,家在鹧鸪天”,只是关于这句诗的作者历来难辨,有郑隅、郑嵎、郑山禺等几种说法,应该是当时人记录的笔误。不过在唐代,诗中咏鹧鸪的本来就很多,不说那个有“郑鹧鸪”之名的郑谷,就是李白都曾自比鹧鸪,“我似鹧鸪鸟,南迁懒北飞。时寻汉阳令,取醉月中归。”

    鹧鸪鸟是一种生长在南方的喜欢温暖的鸟。晋人书中就有记载,说这种鸟喜欢朝着太阳飞,又叫“随阳鸟”,发出的叫声就像在自己呼唤自己。这当然是人们的想象,古人想象力比我们丰富生动得多,他们说鸟有鸟言,它们不仅说自己的语言,而且还会说当地人的方言。所以一种鸟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叫声,也有不同的名字。只是现在的人越来越孤独了,只与机器对话,再听不懂鸟语了,不过就算听懂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话说给人听。鹧鸪在唐诗中的意象主要体现在心性向阳和乐声山鹧鸪的婉转凄恻上。唐时的乐曲山鹧鸪,应该是笛子一类的吹管乐,南国民间乐曲,笛声清越。最喜欢听鹧鸪曲的应该是晚唐的许浑,他为鹧鸪曲写了许多诗,像“南国多情多艳词,鹧鸪清怨绕梁飞”“金谷歌传第一流,鹧鸪清怨碧烟愁”等都是描写这种乐曲的。不知道为什么姜夔在宋史乐志里说它“沈滞郁抑,失之太浊”。再后来兴起禽言诗,更有人将鹧鸪的叫声形容为“行不得也哥哥”,这完全是将人的感情加在鸟身上,这鸟儿不复是它自己了。

    山鹧鸪因为是笛曲似乎不太适合在乐坊酒肆填词演唱,所以唐五代并不见有词作,到了北宋初年,才仿佛一曲笛音御风而来,高雅风致、清灵悠扬直入那些风流才子的寂寞心灵。离愁别绪,感怀身世,一股凄凉哀婉的风迎面吹来。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拌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晏几道是宋初重臣晏殊的小儿子,心性高洁,为人重情,人皆谓痴。不与达官贵人来往,与官场无意。连苏东坡上门求见他都不见,说当今朝中的这些得意之人一半都是我家旧客,没空见。骨子里有自我放逐的意味,连科举都不去参加。后来家道中落,他也安贫若素。仿佛冷眼看世情,一副柔肠只为那些水样清灵的女儿。上面这首鹧鸪天总让人想起宝玉和晴雯,公子多情,女儿薄命。“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千载之下,这样的句子,杀伤力丝毫未减,繁华与凄凉,同心而离居,思念的利轫在时间深处闪着温暖的光,有时侯甘愿被它一剑毙命,死在那甜蜜的回忆里。

    晏小山填了许多首鹧鸪天,题材类似,但秀句异彩,每首都动人。我想这是因为他情真吧。

    填鹧鸪天的词人很多,几乎是有宋一代最流行的词牌名之一。贺铸、辛弃疾、李清照、姜夔,后来的元好问都有很多词作。贺铸因为有一首著名的悼亡诗里有“半死桐”三字,所以这一阕也有此名字,还有叫“于中好”的。因为太爱小山,几乎不想录其他人的,但辛弃疾这首也很清灵,比另一首“壮岁旌旗拥万夫”好多了: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栏干不自由。

    好了,让我们放飞鹧鸪这只伤情鸟吧,就像江南丝竹中的那首著名的鹧鸪飞一样,结束在欢快振翅的悠远中,那本是一只雄健高远有英气的鸟儿,千百年来它也忧伤够了。让我们看看另一只带给人喜悦与温情的鸟儿吧,喜鹊,自从为牛郎织女搭了那座最浪漫美妙的桥,中国人就爱上了它们。在唐,已有诗人多番咏叹。到宋,填过鹧鸪天的欧阳修创制造了鹊桥仙:

    月波清霁,烟容明淡,灵汉旧期还至。鹊迎桥路接天津,映夹岸、星榆点缀。

    云屏未卷,仙鸡催晓,肠断去年情味。多应天意不教长,恁恐把、欢娱容易。

    牛郎织女的故事在汉代已十分流行,鹊桥是最有古中国情调的词之一。古人参照天象而创美丽神话,每一颗星都有故事。这是古人与天地目结神合的灵感,可遇而不可求。欧阳修这首词没有脱离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旧意,这一阕是专为等待秦观的到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小晏都是千古伤心人,“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真是说的不错,真正好的词不用一个典自己就能成经典。若将古往今来的情诗排列一下,这一首永远都会在排在前十名。只是后来被人念得太多了,锦绣句子从无数口中出,更难免被浮滑浪子做了始乱终弃的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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