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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杀的狗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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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采桑子叶广芩著 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9

    isbn 7530205781

    1采 2叶 3长篇小说中国当代 412475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1999第37578号

    十月长篇小说创作丛书

    采桑子

    cai sang zi

    叶广芩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

    北京北三环中路6号

    邮政编码:100011

    北京出版社总发行

    新华书店经销

    北京瀛洲印刷厂印刷

    850x1168毫米 32开本 14印张 336,000字

    1999年10月第l版1999年10月第1次印刷

    印数 11000

    isbn 7530205781

    i558 定价:2500元 精

    作者小传

    叶广芩 女,北京市人,满族,祖姓叶赫那拉。曾就读于北京女一中,1968年赴陕西。做过医院护士和报社编辑、记者,90年代在日本千叶大学学习,回国后为西安市文联专业作家,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注意熊出没乾清门内,中篇小说风黄连厚朴,以及电影红灯停绿灯行、电视连续剧家族等。

    其作品在全国多次获奖,曾被评为西安市优秀女作家,并获陕西省文联“德艺双馨”称号和国务院授予的“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现系西安市作协副主席、西安市文联副主席、西安市政协委员。

    主要人物简介

    金载源:有清廷授予的镇国将军头衔,曾留学日本,毕业于日本庆应义塾大学。生有七子七女,20世纪50年代初期逝世于北京。

    大福晋:瓜尔佳氏,清廷责任内阁大巨裕成之女。生有长子舜铻、五子舜锫,长女舜锦、三女舜钰。

    二夫人:张氏,安徽桐城人,康熙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后裔。生有二子舜镈、三子舜錤、四子舜镗、六子舜针、七子舜铨,二女舜镅、四女舜镡。

    三夫人:陈氏,北京市人,贫民出身。生有五女舜铃、六女舜镘、六女舜铭。

    金舜铻:长子,国民党军统高官,1949年去台湾,20世纪90年代末病逝于台湾高雄。

    金舜镈:次子,国家一般干部,“文革”期间自杀。

    金舜錤:三子,文物鉴定专家,生子金永日。

    金舜镗:四子,一般工人,生有三子。

    金舜锫:五子,无业,1947年在北京后门桥冻饿而死,留有一子金瑞。

    金舜针:六子,早殇。

    金舜铨:七子,画家,有一女金青青。

    金舜锦:长女,著名京剧票友,嫁北平伪警察总署署长宋宝印之子北平德国医院副院长宋家驷。

    金舜镅:次女,嫁袁世凯管家沈致善养子沈瑞方,生有一子两女。

    金舜钰:三女,北平**地下党员,1947年遭国民党杀害。

    金舜镡:四女,中国古建专家,有一子一女。

    金舜铃:五女,国家干部,初嫁金世宗二十九世孙完颜占泰,后改嫁王姓局长,有三子。

    金舜镘:六女,协和医院护士长,退休后从商,任某公司董事长。

    金舜铭:七女,作家。

    目录

    沉思往事立残阳读叶广芩京味小说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

    雨也萧萧

    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

    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曲罢一声长叹

    后记

    沉思往事立残阳

    读叶广芩京味小说

    邓友梅

    评论家发明“京味小说”一词已有多年,我一直没弄明白其界定标准。我猜除了“用京白写京事”之外,还必须得有点“味儿”,不然怎么叫“京味”呢按这标准,近年亮相的年轻高手中,有两人作品我读着最解渴:袁一强写的京杠房别无分号;叶广芩写的老宅门儿自成一家。一俗一雅。俗得不粗卑,雅而不拿捏,不易

    叶广芩的“京味小说”多取材旗人上层。不是九王多尔衮进北京或乾嘉盛世时的贝勒贝子,是宣统退位废了黄带子砸了铁饭碗的旗主儿们。

    大清皇帝为保江山不落外族之手,进关后多次颁布旨意,要把粗犷剽悍、骑射见长而文化落后的满洲一族改造得既通经史翰墨又富尚武精神,专事统治事务;一面发给铁饭碗使旗人生下来就无衣食之虞,同时禁止他们务农经商学手艺,断了他们从俗的后路,只留下习文练武,入考场或进教场一条路。筛选后尖子走进高层统治集团;一般的仍留旗下做保卫大清的基本队伍,但一改进关前目不识丁的传统。变成识文断字有文化的巴图鲁了。举个例子,“单弦岔曲”的风格意境、遣词用字在北方曲艺中最为高雅。就因为它是八旗兵丁军旅中的“业余创作”,所以也叫“子弟书”。可见早在乾嘉之时,满洲旗兵的文化水平已为绿营兵望尘莫及。

    有一利必有一弊。享有衣食、教育特权的同时,八旗子弟就渐渐生疏耕织渔猎等劳动技能。几百年后大清朝一垮台,特权一丧失,才发现后学会的本事换不来口粮,换口粮的本事又都不会了,一下子从人上人跌落到了窝囊废地步于是从民国初年到抗战期间,京、津等地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群体:有文化没职业,有教养没技能,衣着寒酸举止高雅,手不能提却能写对联画画,肩不能挑却能拉山膀起霸。只可惜书画还不到卖钱水准,唱做仍停留在玩票阶段。他们对人有礼貌,说话有分寸,文墨有根底,举止有风度,穷愁潦倒却又目空一切,有的汉人就带着不友好的情绪说他们“倒驴不倒架儿”坦白地说,多年的阶级矛盾、民族隔阂,使一些汉族同胞心里存有偏见,对旗人的处境往往嘲笑多于理解,鄙视多于同情。我小时就听过不少挖苦旗人的笑话。成年之后我结交下旗人好友,对他们有了深入的了解,才悟到这是一场残酷的民族悲剧。坦白地说,论文化教养和品德素质,旗人的平均水平远比我们有数亿文盲的汉族高。他们缺乏谋生技能或命运坎坷不是个人智能、品行、性格造成的,而是因为从老皇上赏赐特权那天起就断了他们日后的生存之路。天下没有不换的朝代,也没有永存的特权从一个京城平民的命运,一个八旗世家的兴衰,折射出中国历史的发展、社会生活的变动,这为写作人提供了宝贵、丰厚的矿藏。从“五四”后老舍、曹禺、梁实秋等前辈开创性的作品开始,写这类京味文学的人时隐时现,不绝如缕。解放初期活跃一阵见早期说说唱唱北京文艺北京新民报副刊,“反右”后沉寂了。改革开放的80年代,文学新时期中掀起一个**。众多高手同台亮相:汪曾祺、林斤澜、刘绍棠、浩然、陈建功、中杰英、赵大年、袁一强一个赛过一个能耐。而叶广芩应算是最近出现、也最年轻的一位能耐人。

    叶广芩的作品好就好在“够味儿”,不仅有京味共性,还有她叶赫家的个性好比穆柯寨的“炒疙瘩”,一样的面,她炒出来就另个味儿

    头一条是有“墨香”。不造作,不拿捏,从容舒展中流露书卷翰墨之气。“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把题目连起来竟是半阙纳兰词。难得她用得那么自然而现成。读其作品又令人禁不住感到“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的意境。叙事写人如数家珍,起承转合不瘟不躁,举手投足流露出闺秀遗风、文化底蕴。内行看门道,这文风这品位,装不出来学不到家,只能是生活磨炼环境熏陶先天素质后天修养多年浸泡酿造而成。这里也少不得邓少平同志领导改革开放这个时运因素。她这份才华若早出现几十年,不划入另册也在除“四旧”中被清除了

    光有黑香不算好,这作品还有革命意识、时代特征,可算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作者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经过革命磨炼,又有了城外生活作参照之后,这才回头审视自己冲出来的那个“旧世界”的,所以看得清,想得深,揭得透。

    正因作者曾从属于那个社会群体,文学写作什么都能作假,惟感情作不得假,于是她在批判、否定那些过时、陈腐、消失了的一切时,字里行间又剪不断理还乱地流露出认同、怀恋的情结。这从社会学、政治学方面说,或许是不宜赞同必须澄清的成分,但在文学上恰好成了不可替代的“这一个”,使这些作品有了特殊的艺术魅力。

    叶广芩是多面手,在这之前她也写过别的题材别的风格的小说,也不错。但我认为惟有在写这批京味小说时她才发现了自己特有的灵性。写作这行要以己之长比人之短才有你存在的竹值。

    写小说的不一定会评小说。我爱读叶广芩的小说,但要把它说明白却力不从心。好在书已出版,是耶非耶,读者自有明断。

    1999年7月

    谁翻乐府凄凉曲

    别馆接莲池  谱来杨柳双声  古乐府翻新乐府

    故乡忆梅事  听到鹧鸪一曲  燕王台作越王台

    某戏台楹联

    一

    我老想跟谁说说我大姐金舜锦的故事,又总是犹豫,毕竟这是个很陈旧,很一般,很平淡,又很不值得一提的故事,让人觉得除了老生常谈的重复以外似并没有什么新意,当然更谈不上深刻的现实意义。现在之所以把这个引不起别人兴趣的话题贸然提起,是因为我知道,我不道出,她的故事便永无人再知道,连她那划过夜空的刹那灿烂,也将随着岁月的流逝逝于记忆的沉沉黑暗。

    她走得远了,太远了。

    现今年纪大些的老北京人当中,或许还有人能记得40年代那次很轰动的名媛京剧义演,或许还记得演程派青衣的金舜锦,记得那个美妙动人的女子。彼时,金舜锦以其精湛的表演赢得了观众,报上登了她的大照片,电台请她去清唱,总之,她非常的有名,非常的红火,成为票友界一时的骄傲。而对金舜锦以后的情况,知之者就甚少了。一代名票,有始无终,难兔让人觉得遗憾,让人觉得不完美、不满足。出于手足之情,我有责任将她的结局道出,以给喜爱过她的人们一个完整。她无儿无女,没有后人;她有过短暂的辉煌,有过属于她自己的充实;她追求过,奋斗过,也失望过。倘若活在今天,她应该是一个造诣精深的艺术家,一个慈祥善良的老祖母,中国戏曲舞台上应该有她亮丽的一笔,金氏大家族里应该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动人的音律已经散尽,**之内再无处寻觅,留给我们的只有空白。

    她是我的亲姐姐,虽然我们非一母所生,虽然我们年龄的差距太大,大得我们在金家只是擦肩而过,但那血脉终究是连着的,拆也拆不开。

    在金家偶然的一次腾房过程中,我在厢房拾到了一本残旧的戏本,是一出老旧的锁鳞囊,七哥舜铨说,这是大格格的东西,烧了吧,她在那边说不定还有用。我则有些舍不得,将这个发黄的已被蠹虫侵蚀大半的戏本拿到窗前细看,发现里面不少地方都做了圈点记号,标了工尺。从那娟秀的一丝不苟的小楷可以推测出,这当是大格格的手迹,近六十年前的手迹。书上手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翻看中,一股清香飘来,说不清是来自窗外还是来自书中。抬头望,窗下几棵榆叶梅花瓣已经凋落,海棠的新绿已经泛起,蜜蜂的嗡嗡声让人的胸臆间荡起一股淡淡的思念。故乡忆梅事,古乐府翻新乐府。乐府翻开,那凄凉之曲婉婉溢出,红雨纷飞中,袅袅婷婷走来了韵秀哀婉的金家大格格金舜锦。

    二

    在说大格格之前,应该先说说我们家。我们的祖先曾经跟着皇上打过江山,老先祖科尔哈赤是努尔哈赤的胞弟,他们的祖父觉昌安是宁古塔贝勒之一。1583年的时候,老贝勒和儿子,也就是努尔哈赤们的父亲死于兵火,我们的老先祖和他的哥哥努尔哈赤为报父祖之仇,起事于五月,以“兵不满百,遗甲十三”攻打图伦城,兄弟俩与敌众艰苦卓绝一场血战,大获全胜,从此,努尔哈赤开始了统一女真各部的大业。先祖与努尔哈赤一起,为争取刚哈部落、计杀诺密纳、收编萨尔浒,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其兄的得力臂膀。1593年,在反击九部联军时,先祖为掩护其兄,左颊中箭,壮烈牺牲,时年三十一岁。先祖在世时,被赐封正白旗主和硕贝勒,参与政事,与其他七位旗主“共治国政”。这道“汗谕”,满文老档里至今仍有记载。顺治入关,我的祖先科尔果摧坚陷阵,直入中原,更是战功赫赫,康熙十四年,在平定三藩叛乱中,懋建功勋,被封为郡王,世袭罔替,一脉相承。到了我祖父时,尚有镇国公头衔,镂花金座红宝石的顶子,片金海龙绣蟒的朝服,威棱显赫,难以言尽。彼时,大清江山虽然已经风雨飘摇,国势衰颓,再难提得起来,但祖父的俸禄是一点儿也不少的,因为有公爵衔,岁俸银是八百八十两、米八百八十斜。当时朝廷正一品官员内阁大学士的岁银不过一百八十两、米一百八十斜,与祖父相比竟低至若此。为了保障满洲宗室和八旗世爵的利益,看来皇家宗室与一般官员的差距之大,实在是难以服众了。

    我的父亲生于光绪十七年,祖父死时,父亲二十四岁,当时他正在国外留学,按清朝例制,承袭爵位,代降一等,为镇国将军。但傅仪小朝廷的册封已经没有任何权威了,在国外的父亲听到此信,连回也没回来。辛亥革命以后,我们这个爱新觉罗的家族改姓金,因为家底殷实,父亲属社会名人,在政府又有职务,所以家道并未见怎样败落。

    父亲一生娶过三房夫人,生养过十四个子女,男女各半,取名以舜字排辈,以“钅”宇旁赐名,比如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就是舜铻、舜镈、舜錤、舜镗,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就是舜锦、舜镅、舜钰、舜镡等等。父亲给我们取的名字太复杂,又拗口,家里人管儿子们一律呼之为老大、老二、老三,将女儿们唤做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这样一来倒也很简单明了,好记又上口,而且轻易不会搞错,特别是对我那个稀里糊涂的父亲来说。因为母亲有三个,所以孩子们的生日并不像一般人家儿的孩子那样起码相差一年,我们家的兄弟姐妹常常有相差三五个月甚至三两天的,说谁是谁的哥哥,也可能他只比那个弟弟大几天。

    至于母亲们,我在这里不想多说,她们跟我父亲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我们管父亲的嫡妻叫额尼,其实两个字的发音一样,是nène,大概是满族话。额尼姓瓜尔佳氏,她的父亲即我阿玛的老泰山,是朝廷责任内阁的成员之一,“掌参与密务,朝夕论思,并审议洪疑大政”,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那权势自然要传递到女儿身上,因此瓜尔佳氏母亲在金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不苟言笑,派头很大,就是跟我父亲说话,她也有一副降贵纡尊的劲头。孩子们都怕她,不亲近她,包括她自己生的老大、老五和大、三两位格格。二娘张氏是安徽桐城人,世家出身,文采极佳,规矩也不少。一个大家闺秀何以做了父亲的妾,其中的隐情当然也很曲折。张氏母亲我小时见过,一年四季不出房门,脸色苍白肿胀,老是歪在炕上大口地喘气,老是咳嗽吐痰,老是说她要死了。上她的屋里去必须要给她请双安,逢到特定的日子还要磕头,而她特定的日子又特别多,包括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文人们的祭日,老太太都记着。自己尚顾不过命来还要惦记着别人,真难为了她。三娘陈氏是我的母亲,用我父亲的话说,母亲生干北京齐化门外的穷杂之地,是南营房的穷丫头。母亲的小家出身,注定了她的亲切与随和,注定了她的善良与善解人意,这正是大宅门儿里严重缺少的东西。我想父亲之所以娶母亲,大概是因了她的美貌,因了她的活泼、年轻,她比我的父亲小了近二十岁。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件不太好办的事情,特别是我的姥姥,一直为母亲捏了一把汗。好在大格格金舜锦并没有因父亲与我母亲年龄的相差而对母亲有所怠慢,当着人的面,她也将我的母亲叫做娘,礼数周到得让人说不出什么。背地里,她对我母亲却是连正眼看也不看的,那种冷漠与不屑毫不掩饰地全挂在那张难得有笑模样的脸上。大格格长得并不难看,她有着旗人姑娘的清俊与修长,我们家至今还有不少她当年的照片,面庞清秀,身段苗条,凤目轻盈,隆准圆润,在金家的女孩子当中别有一番风韵。

    大格格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是金氏一门的长女,自然得到全家人的惯纵,加之满族人家里最重的是女孩儿,姑奶奶的权威高于一切,所以我这位大姐的性情就有些孤傲,有些不合群,在宗亲中是位没有人气儿的格格。跟憷她的母亲一样,大家也憷大格格。实话说,大格格也并没有跟谁怎么过不去,但大家不知怎的,就是怕。下人们说,金家大姑奶奶只要往院里一站,连正跑着的叭儿也吓得钻了沟眼儿。她那个势太压人,有点儿像西太后。

    像西太后的大格格没有什么其他的喜好,就是爱唱戏。她的青衣真是唱得绝妙极了,只要我们家的子弟们在家演戏,唱大轴儿的从来都是大格格,别人上谁也压不住阵。亲戚们来家里,听不到大格格唱锁鳞囊里“春秋亭”一段决不离开,这似乎已经成为惯例,足见大格格的唱功好。谁都知道,有事求大格格,十回有十回得碰钉子,惟独求她唱戏,十回有十回答应,从不推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大格格才变得笑容可掬、平易近人,才成为她下面十几个兄弟姐妹的可亲的大姐。

    其实也不单是大格格爱唱,我们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爱唱,而且唱得都相当不错。我们的家里有戏楼,戏楼的飞檐高挑出屋脊之上,在一片平房中突兀耸出,迥然不群。我们住的这条胡同叫戏楼胡同,胡同的名称当和这座招眼的美轮美奂的建筑有关。我们这个戏楼胡同与京城雍和宫东墙的戏楼胡同不同,那个戏楼是指雍正幼时所住的王府中的一个建筑,后来因战火而被焚毁。我们家的戏楼较之那座潜龙邪的戏楼和宫里的漱芳斋什么的戏楼,规模要小得多,但前台后台、上下场门,一切均按比例搭盖,飞檐立柱、彩画合玺,无一不极尽讲究。特别是头顶那个木雕的藻井,五只飞翔的蝙蝠环绕着一个巨大的顶珠,新奇精致,在京城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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